我只能說,

讀書心得絕對是我最不會寫的一種文體,

甚至連詩都比它容易。

直到前幾天我才曉得,原來是要寫得像書評那樣,必須去探討作者的手法等等,

好吧,跟我以為的「心得」有點出入...

但因為當初寫得很認真,想說還是放上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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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用各式各樣的方法緬懷著已消逝的愛情。

      作家九把刀將自己國高中時期青澀的愛戀書寫成書,並把書翻拍成電影,也使得這段愛情故事在華人世界中幾乎到了無人不曉的境界。許多歌手,將自己過去的心痛歷程譜成了一首又一首動人心弦的歌曲,讓世人感同身受的在KTV中傳唱著。而〈舌尖上凋落的愛情〉這個故事中的女主角,選擇了將男友新愛人的舌頭烹飪成美食,並看著男友誤以為是牛舌而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作為她那段已逝去的愛情的紀念。

     〈舌尖上凋落的愛情〉,韓語直譯為〈舌〉,舌頭是人類重要的感覺器官。品嘗美食時,由舌頭感應出各種不同的味道,讓我們得以嚐到食物酸甜苦辣的滋味;在愛情中,舌頭也同樣扮演著傳遞情愫,甚至是挑動情慾的重要角色。

      這本書以一段愛情的結束作為故事的開頭,並以月份為單元,記錄著女主角和男友分離後的日子。這其實是一則以第一人稱去呈現的故事,但偶爾女主角會自稱為K,就像是跳脫出來當個局外人一般,在一旁描述自己的一舉一動。女主角敘述了自己分手後的生活,但那些日子裡的許多時間,她又讓自己沉溺在過去男主角還陪伴在她左右的回憶中,從幸福的討論著之後兩人的小窩要如何規劃、到女主角與第三者的第一次相遇,以及後來女主角親眼撞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熟練的親熱著的殘酷畫面。大家都曉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但女主角就算已經作為K跳脫出來回顧過去了,她極為「客觀」的用詞,卻能讓讀者清晰的感覺到極為「主觀」的恨意與諷刺。若用食物描寫愛情,食物所代表的即是慾望的化身:掌握的慾望、享受的慾望。但因為這些慾望,並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夠擁有的,於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一面提醒自己要繼續生活,但卻也不自覺的成了自己口中「還沒擺脫冬天的餘震,只是把一隻腳掛在這個季節」的人,一個因為挽回不了愛人而深陷絕望深淵的女人。

      在一段關係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同時扮演著主人與寵物的角色。歡欣的被對方的甜言蜜語與細心呵護餵食著,也想盡辦法的讓對方只效忠於自己。然而,在愛情之中,若主人這個角色發揮到淋漓盡致,那麼就不能只用佔有來形容,吞食或許貼切一些。不過,從另一種角度來看,自己在努力佔有對方的同時,因為認為對方太過重要,反倒是自己被控制住,成了被吞食的那個人。有時候這種行為是自發性的,把自己用鐵鍊綁好,但對方其實不一定需要你將自己綁起來,好讓他能隨時牽著你走。就如同故事中女主角的自白,「人們都說,即使是最喜歡的人,也不可能每個瞬間都喜歡,可是我在每個瞬間都喜歡我最喜歡的人。」或許她認為包容是美好的,只要是關於這個人一切,都是最棒的。但這其實只是一種自我催眠,也可以說是任性的表現。這樣的任性,無形之中會造成對方的壓力,對方認為自己對你根本沒有重視到這樣的地步,而你這過於貴重的情份讓他開始感到壓迫,越多的關懷只不過讓他越發的想要逃出這段關係。在愛情中,樂於給予是人的天性,但請不要將所有的養分都留給對方,甚至一味的只等著對方回來餵養自己,必要的自給自足也是很重要的。

      失戀之所以會痛,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習慣硬生生的被迫中止,因而感到無所適從、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每天等著被主人餵食,但主人卻始終不曾拿著食物再度出現,只能安靜坐在原地眼看著一次又一次的失落降臨。但比起這些,失戀最直接的痛,其實是因為被自己最重視的那個人徹底的否定了。在愛情中,每個人都必定為對方犧牲過,愛的越深,犧牲的程度越高。而被提分手的那一方,幾乎都是為對方犧牲較多的那個人,但分手也就意味著對方根本不在乎你的犧牲,甚至踐踏你所犧牲的一切。當對方提出分手後,通常這類的人一開始會感到非常徬徨,「我已經為你做了這麼多,也捨棄了這麼多,一切都只是為了你,你是不是搞錯了?還是有什麼其他苦衷?」無法理解、拒絕相信,這就是女主角在書中前半段的情緒,也是大部分被迫分手的那一方的心情。

      但,在能夠完全心甘情願的承認自己失去一段感情之前,每個人都必須走完一段或長或短的路。在那段路上,或者省思檢討,抑或是憎恨埋怨。而不可否認的,對於被迫分手的那一方而言,那段路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籠罩著烏雲、不見天日的壞天氣,但隨著時光的流動,暴風雨的天氣會逐漸改善為晴時多雲偶陣雨,直到發現這條路到了盡頭,轉個彎,踏上新的旅途之後,或許就可以遇上生命中那個對的人,就這樣永遠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然而,故事中的女主角壓根不打算走上那段自我療癒的路程,她只是不斷進行著表面的壓抑,實際上卻一直拿著刀劃著自己的傷口,直到痛到受不了了,於是她直接找上那個剝奪了她的幸福的女人,並利用了那女人的舌頭製作成精緻的食物。看著她的愛人用不同於以往的方式品嘗著那女人的舌頭之後,她才得以滿足的離開。因為付出的愛和得到的愛不成正比,引發了女主角對愛的飢渴,飢餓又迸發出憤怒的花火,於是她展開了攻擊。她似乎忘了自己其實是擁有覓食本能的動物,如果她能不執著於只食用這個男人給的食物,或是轉換心情,以她最喜歡的做菜這件事徹底的去分散自己對於被拋棄的事實的注意力,該有多好呢?

      有部名叫「初戀那件小事」的泰國電影。第一次的戀愛,在當下總是無時無刻的感到新奇,容易過度羞澀,容易過度憤怒,容易過度心痛,容易過度幸福。在經營初戀時,總是以小事化大,大事化更大的模式去體驗每一個愛情的階段,許多全新的情緒,都因為第一次的戀愛而嘗到了。或許,之後又談了幾段感情,但那些關係所帶來的悸動,和初戀的當時相比,幾乎都是無法比擬的,畢竟「第一次」所帶來的衝擊總是最大、最清晰的。

      如此重要的初戀,隨著歲月的轉動與現實的推擠,最終也只是人生的一個印記,一件放在心底,偶爾回想起來能讓嘴角浮現一抹微笑的小事。失戀抑是如此,在失戀的當下雖是痛苦不堪、每日以淚洗面,但當真正走出那段陰陰鬱鬱的路程,再度回首望向過去時,我們甚至有可能打從心底的感謝那個人的離開,因為對方的糟蹋與浪費,才讓自己有機會去學習如何愛惜自己,而當時所謂的「失戀那件大事」,也成了讓自己更加成熟與堅強的代表性經歷。或許那次的失戀曾讓自己遍體麟傷,但隨著雲淡和風輕,它也就只是一則或者深刻、或者簡單、或者充滿啟發的人生小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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